【启灵秩序】事在人为

SCENE 1 鲜花、蝴蝶与绿草

    白鸽振翅而飞掠过圣像旁，从斜漫光柱的破顶离开堂宇的幽静庇护，冲入燃烧着骄阳烈焰般炽热的天际。圣堂内，残留半空的尘埃闪耀，仿若唱诗班以不存在的言语咏唱着自在的赞美诗时所降下的奇迹。

    冬金驻足圣像之下，越过雕像的锐利目光，仰望赐予圣光的天空，感受灼热之下的那一丝抚慰。或许此刻献上信仰与灵魂，在这神圣的光芒下，他的罪恶能被净化，他的灵魂将得以洗涤。

    曾是杀人犯的他，如今是郝兰帝国实验下的改造人，却不变杀人机器的本质，本以为早已得到惩罚，却又似乎早已被抛弃，无从救赎。空气中、石缝间以至残破木台内沁脾的丝丝芳香，宛若拥有着源自古老过去的神秘力量所独有的味道，这一切都恰似暗示着他：

    此刻，虔诚跪下、由衷叩首、卑微认罪、蜷曲忏悔、接受神罚，终得救赎。

    冬金驻足圣像之下，沉入冥想，仿佛昔日往后都已无谓，唯有此刻。

    “还没晒够太阳？学院花钱可不是雇你来养老的。”卡罗将沉重的大箱子砸在凹凸不平、雨水腐蚀的石砖上，在上一秒，那儿还是长有青青绿草和与蝴蝶相伴的野花共生的栖地。

    卡罗确认指纹，输入密码，打开了武器箱。蝴蝶挣扎着从缝隙逃脱，带着残破的翅膀飞向天空，却又一次被从天而降的箱盖压至带有它熟悉花香的泥土，抽搐、奄奄一息。

    “学院把你的宝贝小左轮也带来了，真贴心。”卡罗将其抛去，左轮在圣像正前方的空气中旋转划过，即刻便被一种牵引力偏转落入冬金手中。

    “谢天谢地，保存得完好无损。”反复检查了几遍后，冬金把它塞入了腰间的棕黑色皮革枪套中。

    卡罗拥有“白堡种”过度施法后的典型特征，他的身体结晶化严重。原本金发碧眼的万人迷，变成了表皮处处可见蓝紫色晶矿的骇人雇佣兵。

    “我建议你动作麻利点，我们的狗妹在半路上等着呢。”卡罗熟练地组装着枪械，有意无意地挪动着武器箱。

    沐浴阳光的冬金，挥手掸去了阻拦他的蜜蜂，踏入殿堂遮蔽下的阴影中，一股清爽自在的惬意感充盈全身。“你就不怕被雪莺再断一次肋骨？”他说道。早先的压抑感消逝后，他轻松了许多，甚至开起了玩笑。

    南盟认为，郝兰帝国北部小镇，也就是此地，藏有一处该帝国的启灵科技研究所。先前失联的第一批五人调查小组已经确定了几处可疑坐标，未被查明的地点都在小镇西部的深山老林里。学院派判断此事危险系数较高，便轮到他们这由五个怪胎组成的弗兰肯小队来执行该任务了。

    整备就绪，重装出发，将剩下的交给无人机回收，使废弃的教堂又像从没有人来过的那样。只是在这历史悠久的石砖地上，又一次仅留下了花瓣、蝶翅和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