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瑟都兰31）伏击之前

这章只能说是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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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伏击

维尔伏在桌前写字，不久前他已经把张升智叫醒了——该换班了。尽管到了他该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毫无困意，人不能勉强，所以他在这里写着一封诀别的信。张升智注意到了，问他：“你打算寄给谁呢？如果我们失败了我又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帮你寄出去的。”

维尔斟酌了一下回答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封信该写给谁。在此之前我想的是，一旦失败我们即刻葬身于此，哪里能有一个人能把我们的这封信寄走呢？我只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里，和过去的自己和曾经的问题都做一个了断！”

这张纸上写了这样的内容，他念给其它人听：“索兰安告诉我说，两个士兵晚上坐在一条战壕里，很快就会了解彼此的一切。他们住在哪，是干什么的，爱上过什么人，喜欢什么样的事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该向朋友交代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出身、生平和爱恨情仇。我是一名法师，来自四叶草。很小的时候作为一个拥有天赋的人，我来到奈瑟都兰（这个世界）学习，并且留在这里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一个法师至上主义者，相反，我愿意为了我的朋友而战，我相信我是贫民、工人和农民的一员，绝非一个压迫者……”

索兰安对他说：信写的很好，他希望维尔也能帮他写上这样一张字条，他会把这张字条缝在子弹袋的夹层里，如果他死了，其他人也能看到这一切，不需要很长，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生平并不值得大书特书。

字条是这么写的：精确射手索兰安，曾有一妻一女；在山中王国的荒野里，在衰牢山的森林中，在荒漠里英勇地作战，最终成为了一位佣兵阵地指挥官。反抗军吸收他成为一位战士，从此愿意为了打倒姜朗而奉献一切。士兵战友们，工人同胞们，农民兄弟们，我们应该为了自己生命的价值团结起来！

他等着维尔给他念完了，又征求维尔的意见：自己所有的愿望就是打倒姜朗，可是这么写格局会不会太小。

维尔问他：“是谁不愿意在一个战士的墓前流泪，而用刻薄的话语讽刺呢？”

索兰安说：“小人。”

维尔便说：“所以说他们的话有几分可取呢？”

对话结束以后，大厅又归于沉默，只有烛光在缓缓地跳动。

。

这一夜过的实在安静。

到了天蒙蒙亮起的时候，执勤的张迎说：“来声了！那头老狼给村民下了指示，要他想办法把我们盯紧了，最好寸步不离，一有什么情况就给它报告！”

张升智问：“它说的是，一有情况就给它报告吗？这倒是很好解决，等他一进来，我们就把他打晕，要么干脆干掉，这样他就没空给他的狼主人报告了。”

说完，他便站起来，正要走到院子的门边上去时被维尔拉住了，维尔和他说：“我们可以放进来再解决他，在门口做这件事情太容易被发现了。我怀疑眼下这个村子可能也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我们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罢了。”

张升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想到。

他们围坐在桌前，张迎掏出了一幅纸牌，给大家发了一圈，然后又发了一圈，还没等维尔理好牌面，就听见院子里有砰砰砰的敲门的声音。大家交换一个眼神，张升智走去开门了。

农夫神色木然，在之前的侦查里，他也没有受到精神操纵的痕迹——总的来说，有理由相信，他是因为自己的妻子都被困在虎穴里，才会导致他为了那头黑妖虎和那头狼军师做事。

张升智让他进来说话，他点点头跟了进来，脚步蹒跚，非常紧张。其他人一看就笑了，就你这个样子，我们就算没怀疑也会生出怀疑来，怎么能这样来监视我们呢？

他当然能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甚至还抖抖手里的烟，指着桌上的牌问村民说：你要不要来一把？村民赶紧摇摇头，但抖了抖，想到自己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的坐在这里干看着，又停止了摇头，转而点了点头。

张升智笑了，他跟在村民后面，等他进了门，便把门关上。

屋子里陡然一暗，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感觉腰后剧痛，然后脖子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当村民倒下的时候，维尔站了起来。

战斗的时刻已经到来。

为了把隐蔽这条决策贯彻到底，他们在之前已经顺着水井勘察到了这条水道的尽头，既然狼群能从这边来，那么维尔他们当然也能从这条路出去。唯一的不确定的一点是：他们不知道狼群什么时候来，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所以现在只能等待。

这次的等待非同寻常，等待的结果决定了他们的成功和失败，等待的过程艰辛又难耐，因为丛林里仍然下着暴雨，雨瓢泼地落下，偏偏天地又闷热如一个蒸笼。伏击伏击，他们都尽可能的隐蔽自己，所以哪怕高温蒸熏、雨水淋身，维尔也只能一动不动，并且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他们得关注所有狼群可能袭来的方向，虽然索兰安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但他也只是默认这里是狼群的必经之路，而它们会从哪里来，他也不可能说清楚。

随后大地开始颤动。

在摇晃不停的望远镜视角里，视野的尽头出现了第一只狼。它大的出奇，身量可以与成年野牛相称。它通身一片白，甚至沾上皮毛的灰尘也呈现出异乎寻常的白色。披上重甲的邪狼看起来比两米更长，正面也有快一米宽，这样一头妖异的邪狼突然间出现在维尔的视野里，凭借着视力，年轻的四叶草法师甚至能看到它苍白的脸上有一道道狭长的伤疤，也能看到它不可一世的睥睨眼神。

身躯庞大的灰色邪狼很快落在了奔走的群狼身后，为它前驱的狼群从树林间的草地上掠过，轻巧地躲过了枯枝和落叶丛，它们急匆匆地往前，直到一发子弹旋转，出膛，在空气里发出刺耳的喧哗声，它穿过了雨幕，一泼血雾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