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腰

  杨柳家门口有一棵柳，有好些年头了。杨大爷在杨夫人生杨柳时想名字。正好我姥爷当时在，就让他来定名姥爷踱步苦思，忽抬眼望见这柳：“女儿家就叫杨柳，男孩就叫杨絮吧。
  杨柳大我五岁，美而善舞。老师说她能瞧出舞的灵魂，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自己的创意也层出不穷。最妙的是腰十分纤细柔软，练舞的好料子。
  我是不懂跳舞的，且完全不懂。小时候她到常领着我去舞蹈房玩，也带我去看舞蹈表演。主要是我不哭不闹比其它小孩子踏实，长得也比较可爱。所以舞蹈老师也默许了我坐在边上。我只觉得这变化很美，但是谈到什么意蕴，我到现在也无话可说。
  学校里许多男生都追求她，她常会拿各种颜色的小纸条来给我看。给我说各种事。我一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我就像个树洞一样放进去的话永远不会弹出来。所以当她发现我什么都能听懂时，依旧什么都跟我说，有时候甚至问问我的想法。
  但或许和我关系太密的人都没有好运气。可爱的杨柳在市里参加演出时因为高难度动作伤到了腰。说是不宜在走专业舞蹈的路子，有瘫痪的危险。在她的身体处于巅峰状态的时候受到这样的打击。让她患上了心里疾病。
  再第二天狂风将门前的柳树拦腰吹断。杨先生以为这是上天的预兆。便不让杨柳再练舞了。
后来听说杨柳上了很好的大学。我那时已在邯郸，也再无联系了。
  姥爷这家伙在杨柳养病时送去一幅字，是杜甫的绝句漫兴：
“隔户杨柳弱袅袅，
恰似十五女儿腰。
谓谁朝来不作意，
狂风挽断最长条。”
  杨家非是很有文化的人，看了以为讽刺，许久生姥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