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集体穿越项目】国家的书记官们 S1E1
第一回
张敬山没想到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跟同事吵了起来，还是个女的。
理所当然的吵输了之后，还被隔壁的纪律局前台小姑娘举报，两个人还得接受内侍省调查。
“我就是说了一句，这种工作最好由男人来做。”他摊着手跟两位内侍官解释道，“我绝对没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
周玉娥不等内侍官说话，就气哼哼地抢道：“你说说看，什么事情男人做得女人做不得？谁稀罕让你照顾了，你再说你这不是瞧不起女性？”
来调查的内侍官原本是内廷推到监察中心，后来退下来的，说话软硬的拿捏非常有功底。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揉着太阳穴警告他们俩：“我跟你们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内侍省书记局刚建立...”他环绕了一下空旷的办公室，“一共就来了你们俩人，成立第一天你们就闹得不可开交，像什么样子！”
内侍官顿了顿。他看两个人都表情有点僵硬，但好歹安静了下来，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异常疲惫。
“现在你们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把这个调查表签了，我们就当做是一个正常事件和解处理；要么，”他朝着外面歪了歪脑袋，“就去内廷管理中心报道。”
张敬山看到周玉娥怒气冲冲蹭地就站了起来，心道不好，赶紧大喊：“我愿意和解！我愿意道歉！”周玉娥一口气没匀上来站在一边脸气得通红，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张敬山小声说道：“管理中心就不去了吧，我道歉不行吗。”
这混账小子是在恶心我。周玉娥咬牙切齿地想。
内侍官道：“这就对了嘛，第一天上班，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多大点事情！”另一个年轻的内侍官立刻绕过梗着脖子的周玉娥，把调查表递到张敬山的面前，“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
看个鬼啊。张敬山利索地签上大名。
三个人转头看向周玉娥。
看个鬼啊。周玉娥最后气哼哼地签上了大名。
最后的最后，内侍官胳膊下夹着他俩签了字的调查书，警告似的用手点了点他们俩，扬长而去。
她也知道内侍官不好招惹，转头就数落张敬山道：“你早上不是很有道理吗，那么有道理我们去管理中心说清楚啊，你躲什么？”
张敬山垂头丧气道：“哪有第一天上班就跟同事去管理中心报道的，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再者说了，你真以为去管理中心是说道理去的啊？人家那是看我们是不是个刺儿头的，真要是没完没了，肯定要在档案上记一笔。”
周玉娥噎了一下，心里更不好心。但好歹还是忍住了，半天憋出一句：“所以这京都跟乡里也是一样，什么都爱各打五十大板，屁问题都解决不掉。”
乡里？
张敬山诧异道：“你不是京都人啊，你说话一点口音都没有。”
看周玉娥斜眼看他，赶紧道：“哦哦。在下张敬山，金陵人。我一开始以为这边除了我，都是京都人呢。”
周玉娥啧了一下，抬眼看着他道：“周玉娥，潜山人，之前一直在江东省民事厅工作。你刚才不是说重活儿应该男人来做吗？”
“啊？ 啊，对哦。我...”
“老娘农村长大，在基层干了八年，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平生最恨人看不起女人，像你这样儿的公子哥我能打八个。”
... ...
原本内侍省没有专门的书记局，各个部门内部都有类似于书记的职位，没人想过还要单独建立一个部门。不知道皇帝陛下抽什么风，忽然说要在内侍省建这样一个部门，负责内廷的对外活动。
“你们说，大内禁宫，有什么对外活动？排着队看皇后娘娘拉屎吗？”连扫地的嬷嬷们都这么说。
内侍省虽然算是中央部门，但又不归内阁，也不算做政府管理部门。管内侍省的萧太尉是跟着皇上从廉州一起发的家，他老人家说话跟政府官方赞成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很有意思：“嗨呀，有时候不是因为有需求才进行管理，而是因为进行管理了，需求才会冒出来。懂吧？”
让人一点儿也听不懂。
说是要建立这样一个对外部门，可是包括中央政府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类似这种职能的部门。所以干脆从各个地方抽调了一些比较合适的年轻干部。张敬山算一个，他是从户厢人口普查办公室借调的；周玉娥也算一个，是从江东省民事厅借调来的。在内侍省领导们的脑海里，他们的职位听起来就十分贴近皇帝陛下的意思，那么就应该具有相应的经验...吧。
张敬山看着职能说明书皱着眉头问道：“咱们这边现在编制是四个人。这都过了十点了，其他人呢？”
”人没到齐，没见到领导，也没有工作内容。”周玉娥抱着胳膊陷在自己选好的座位椅子上，十分不高兴。“就只有内侍官来了一趟，要不是还有一个傻缺在这儿，我都怀疑我走错地方了。”
张敬山艰难地维持着微笑，心里怒吼我听得到好吗。
没两分钟，就听到一个姑娘哼着歌推开门。人没见到，一股香风就飘了进来。
张敬山期待地挑了挑眉毛，周玉娥厌恶地皱了皱眉毛。
“咦，有人在啊？你们来的好早！”
啊...声音很好听。张敬山心想。
啊...语气真做作。周玉娥心想。
站在面前的漂亮小姑娘张敬山觉得很有意思。她看起来明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好看的姑娘都显得年轻。可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气息不停地向外探。这股成熟气息市井又高贵，粗俗又典雅。再加上好看的五官和妆容，看起来就昂贵的衣着首饰，让他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伙子一瞬间有点心神荡漾。
瞧这股风尘样。周玉娥眉头紧锁，心中不快。
“我叫沈嘉媛，比你们早来几天。”
早来两天就排上辈分了？
“之前在礼厢信舆中心工作，有点这方面经验。”
显摆什么啊。
“在京都大学读的公共关系，还请二位多多指教。”
拿学历压人？周玉娥满怀期望地看向张敬山。
张敬山不孚众望：“哎呀没想到学妹你也来了？”
沈嘉媛巧笑倩兮：“师兄也分来这里了呀？我就想以师兄的才华和能力，肯定没问题的。”
这活儿没法干了。周玉娥扭头就走。
漂亮的姑娘就像是鲶鱼一样游进了这潭死水，原本死鱼一样的张敬山精神抖擞地张罗着给她分好位置，打好水，嘘寒问暖。折腾了好久，办公室才回归到原本不知所措的空洞与迷茫之中。
“嘉媛啊，”张敬山试探着问道，“你来的早几天，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吧？”
周玉娥竖起了耳朵，她看见沈嘉媛这时从自己的小包里摸出了一个小化妆盒，朝着自己脸上扑扑打打。
“小道消息哦。”沈嘉媛一边补妆一边说道，“我们的局长据说是个很古怪的人，而且听说他根本不想接这个事儿，是上面硬压下来的。估计要迟一会儿才到吧。”
“难道是陛下？“这里是内侍省，直接对皇帝负责。这个“上面”有多上面，还真是缺乏想象空间。
”这位大姐...”沈嘉媛有点不高兴地看向她，“怎么这样乱讲话，在宫里可要谨言慎行才是！”
大姐。
周玉娥觉得自己左边太阳穴上的血管砰地就爆开了。
“谁是你大姐？你要是我妹子，敢穿成这个样子出门，我腿都给你打折了！”
“你个村妇再说一遍？！”沈嘉媛尖叫道。哪有第一句交锋就撕脸皮的，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张敬山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势单力薄拦得住一个拦不住另一个，没想到自己一个都拦不住。周玉娥从小干粗活长大的力气自不必说，沈嘉媛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劲儿，小姑娘家家的他又不敢上手去拽。结果中间莫名其妙挨了两下之后也恼了起来。
正闹成一团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脚跺开，插销都飞了出去。三个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身材魁梧像个上过战场的武夫。脸上虽然没有狰狞的刀疤，但是阴郁冷淡的表情还是告诉在场所有人，这人不好惹。
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把三个人挨个盯了几秒钟，才抬腿走进来。看也没看，就一屁股坐在了张敬山给沈嘉媛千挑万选的风水宝座上。
沈嘉媛赶紧委屈巴巴地上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放到后面一点的位置上。走之前还不忘在对方面前把桌子擦了两下。
那男人声音低沉又有点沙哑，他也不看人，盯着自己跷在桌子上的鞋尖道：“我，罗念恩。你们的局长。”
没人吭声。
他没有站起来，却像是立起来的一把刀。
“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别给我惹麻烦。”罗念恩说道，“把事做好，你们才好过。”
他没有说我们，他说的是你们。
周玉娥动了动嘴唇，但是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到时沈嘉媛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到周玉娥面前，强笑道：“是我不对，我跟姐姐道歉，我...”
罗念恩仿佛面前没有这个人一样瞄了一眼窗户外面，直接打断她：“正月十五，宫里要举行一次对外的慈善晚会，还要邀请媒体到场。具体情况会有人和你们对接，你们把这事儿处理好。”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报纸盖在脸上，仰头睡了过去。
